聊大-笔殇

聊大-笔殇

主演:
内详
备注:
类型:
微电影 微电影,
导演:
内详
年代:
2011
地区:
内地
更新:
2024-03-01 17:41
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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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专题】1942:大饥荒中没有缺席的新闻人
作者: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王伟
1943年2月1日,重庆《大公报》刊发了张高峰深入河南灾区的实地采访文章,原题《饥饿的河南》。总编辑考虑到当时的新闻环境,改标题为《豫灾实录》,即使这样,《大公报》同样被停刊3天。复刊后的《大公报》并没有停止对饥荒的报道,也正是《大公报》、《前锋报》等媒体的追踪报道,为1942年河南饥荒留下了历史的痕迹。
张高峰没保住“饥饿的河南”
2011年岁末,北京微冷的冬天,在东城区安德路《工人日报》社的办公室里,报社副总编辑张刃与我们聊起了往事。最终我们的话题,落到了张刃的父亲张高峰,和七十年前河南大灾期间,那次著名的《大公报》停刊事件。
1942年的重庆,这座中国腹地的山城,已成为中国对日作战的指挥核心。1938年,著名民营报纸《大公报》便已从天津、汉口辗转迁至重庆,时任总编辑是王芸生。1942年12月,重庆《大公报》派遣刚从武汉大学毕业不久、年仅24岁的通讯记者张高峰,到河南任战地记者。
张高峰,原名张之俊,天津芦台(今天津市宁河县)人。1938年参加了对台儿庄战役的报道,加入范长江领导的国际新闻社和青年记者协会。1940年进入迁到四川乐山的武汉大学政治系读书,同时兼任《大公报》通讯员。
接到报社任务,张高峰立即从重庆出发,前往河南前线。“日军当时没有打到四川去,但是水路被封锁了。”张刃说,父亲只能走川陕公路。由陕西入河南时,张高峰看到“陇海路上河南灾民成千成万逃往陕西。火车载着男男女女像人山一样,沿途遗弃子女者日有所闻,失足毙命,更为常事”。
出于记者的良知和责任感,张高峰决定把此次采访行程的重点,从报道战事,转为报道河南灾情。
在洛阳火车站,灾民们扒火车逃往西安方向,只为了一口活命粮。
一位年轻人对张高峰哭诉:“先生,我娘与老婆都上了车,我在后面推这独轮小车,巡警不准我进站,眼看那火车要开了,谁领着她们要饭哪!老爷,请你给我说说情吧!叫我上车。”出于同情,张高峰领着他到“难民登记站”去向负责人交涉,谁知背后却跟来了同样情形的三十几人。
“难民登记站”四周围满了几百人,两张破桌子,三位先生一面骂一面盖图章,警察的一根柳条不停地敲打灾民。“我挤不进那重重的人群,我无法回答那三十位灾胞,便从另一条路惭愧地溜走了。”
1943年2月1日,重庆《大公报》刊发了张高峰深入河南灾区实地采访,撰写的长达6000字的灾区报道,题为《豫灾实录》。文章大胆披露了河南灾情的惨烈,大声疾呼政府救灾,并揭露了地方政府在灾区逼粮征实的残酷行径。
张刃回忆,父亲曾对他讲起,这篇文章本想叫做《饥饿的河南》。“他就是想告诉全国人民,河南人民没饭吃了,要饿死了。”
但是,这个题目太扎眼。总编辑王芸生考虑到,在当时的新闻环境下,为灾民发出声音同时,又要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他最终给这篇文章定了个“比较客观、中和”的题目:《豫灾实录》。
这篇灾区报道发表的次日,王芸生根据这篇报道撰写了社评《看重庆,念中原》。文中提及政府在灾区逼粮征税,灾民命悬一线,王芸生写道:“忆童时读杜甫所咏叹的《石壕吏》辄为之掩卷叹息,乃不意竟依稀见之于今日的事实。”
此文刊出后,蒋介石为之震怒,亲自下令《大公报》停刊三天。
李蕤只用过一次“流萤”
2011年11月的一天,在1942年河南大饥荒研究者宋致新家中,我们谈起了宋致新的父亲李蕤,七十年前那一次艰辛的河南灾区采访之行。
李蕤原名赵悔深,生于河南荥阳贫苦农民家庭,毕业于河南大学文史系。抗战爆发后,李蕤先后任郑州《大刚报》、洛阳《阵中日报》记者、副刊编辑、主笔等。1941年秋,河南省印书局成立,李蕤到印书局编一个名叫《新儿童》的刊物,聊以糊口度日。
1942年12月,李蕤去西安出差,亲眼目睹了大批灾民从河南往西逃荒的凄惨景象。在西安停留期间,他写了一篇灾区通讯,题为《无尽长的死亡线》。国民党政府那时候封锁消息,稿子不知往哪里发。“后来他看到南阳有一家《前锋报》,大灾期间经常发一些关于救灾的社评,他就想把这个稿子寄过去试一试。”宋致新说。
2012年1月9日,我们走进河南省南阳档案馆。在原档案馆馆长张怀珍引领下,在档案馆三层的重要档案展厅,我们找到了70年前出版的《前锋报》原版报纸。
《前锋报》是南阳一家民营小报,创刊于1942年元旦。宗旨是“仗义执言,为民前锋”。这份被当地人称为“小公报”的报纸,在河南大灾期间,表现出了惊人的胆识。
1943年2月19、20两日,《前锋报》连载了《无尽长的死亡线》,随后社长李静之还亲自给李蕤写信,邀请他作为特派记者,从洛阳沿陇海线逆行向东,到灾情最严重的巩县、偃师、荥阳、汜水、郑州一带进行实地采访,继续写一些披露灾情的报道。
妻子宋映雪得知此事,心里却很是矛盾。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1940年,李蕤因参加胡愈之、范长江组织的“国际新闻社”并担任“国新社”洛阳站站长,被国民党劳动营逮捕入狱,后经另一位“国新社”成员曹仲植搭救,才得以出狱。
在宋致新家中,我们见到了她的母亲、99岁高龄的宋映雪老人。时至今日,每当提起70年前河南大灾期间的人和事,老人仍为之动容:“那是我永生不能忘记的。”
大灾之年,社会秩序混乱,拦路抢劫的事时有发生。李蕤家中上有老母,大儿子赵致真又刚刚降生不久。但面对大饥荒的惨状就能坐视不理吗?李蕤感到,一个拿笔的人,如果在这种时候还畏首畏尾,不敢替人民说几句话,真是比死还要痛苦。
“我说你们拿笔的人,整天东奔西走,碰得头破血流的,能起点啥作用呢?也不过就跟萤火虫一样,发出一点一点的亮光。李蕤说,你说得很对,我们明知道也没有作用,但也还是要飞来飞去。”宋映雪老人回忆说。
宋映雪早年毕业于河南开封女子师范,是一个与丈夫志同道合的知识妇女。经过再三思考,她决定支持丈夫的灾区之行。
此后李蕤所写十余篇灾区通讯,皆用笔名“流萤”。除了这一次,这笔名再没有用过。
每个在灾区度过的夜晚,对李蕤来讲都如同煎熬:“过去灾荒年,说人都易子而食,现在竟然有自己吃自己亲生儿女的。有的人手上还稍微有几个钱,恐怕死了叫人家给吃了,请人把自己活埋了。也有的全家人,把家里可吃的东西搜罗出来,大家吃一顿饭,集体自杀的。”
从巩县到汜水途中翻过的大山“虎牢关”坡下,李蕤邂逅了一个孩子,戴狗头帽,独自走着。“旁边还有逃荒的都劝我爸爸说,你看多好的小孩,还是个男孩,你把他给收了吧。我爸爸就心想,他去采访,怎么能带着一个小孩呢。所以我爸爸说只能是看着无可奈何,但是心里头真是难受。”宋致新回忆道。
这个“一岁多的孤旅”最后是死是活,李蕤不得而知。在随后发回报社的一篇通讯中,李蕤写道:“从前看到一个人的惨死,会半天不能自释,现在却看到成千成百的垂死的面影,这些死者似乎就在我的脸前躺着,使我不敢再一个个念他们的名字。”
1943年5月,《前锋报》社把李蕤以“流萤”为笔名发表的十多篇灾区通讯结集为《豫灾剪影》,社长李静之亲自为该书作序,说要借这几篇文章,“使远方人,后代人,借以明了河南灾情的真相,并替国家保留几片段史料”。
2012年春节过后,身在北京的赵致真(李蕤长子),通过远在美国的朋友,购买到1943年3月22日登载白修德《等待收成》一文的英文原版《时代》周刊杂志。
深受父亲的影响,赵致真毕生从事媒体工作,并始终关注河南大灾的历史研究工作。他是白修德河南灾区通讯国内最早的译者,多年前就通过参阅电子文件,把白修德发表于1942年10月26日《时代》周刊的《十万火急大逃亡》和后来的《等待收成》译介到了中国。
谈及自己的父亲和70年前奔走穿行在河南灾区那条“无尽长的死亡线上”的一代中外报人,赵致真说:“作为新闻记者,记录历史是他的天职。往往有些小人物,但是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在关键的地方,他也可以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作者为凤凰卫视纪录片《大河之殇——河南大饥荒70周年祭》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