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所有 禁止转载 谢绝引用

阅读全篇请移步豆瓣专栏：https://read.douban.com/submit/column/8245946/

豆瓣首次发布链接：https://read.douban.com/reader/column/8245946/chapter/56656937/

dele 去留人生

第六篇 雪野的雏菊

在dele，如果无人离世，就是很闲的一天。好在，第五集以后，剧情终于恢复正常，所长大姐继续出镜，dele办公室里终于多了个经常走动的人，看起来好多了。跟着，生意开始淡了。哦不，应该说是出事的人少了，工作就没那么忙。在开始本周dele众人不平常的故事之前，先来看一个问题：

什么是纯洁？

◆关于纯洁

在我们这个关于dele的故事里，学生、家长、学校和社会公众对于纯洁的理解有所不同。来到事务所提出委托的人，是死去女孩的家长。

在遭遇打击之后，总要找个出口，才能活下去。纯子的父母就是这样，想要找出原因。因为无法接受纯子毅然弃世的选择，家长希望找到问题根源，继而提出告诉。很不凑巧，这次他们遇到的是dele社长亲自在场，毒舌的程序员大叔很不客气地塞了几句让家长接受不了的话，看似无情，实际上则是说出了找出真相有可能要付出代价的可能性：

-既然设置密码，就表示不想给人看，即使这样，你们也要看吗？

-也就是寻找用来起诉的证据吧？

-电脑里找出什么都有可能，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

大叔为什么要以如此尖锐的问题质问委托人，难道真是因为如所长大姐所说，他内心混乱，情绪有问题吗？

从冷静的眼神和举止如常的态度来看，他并没有陷入混乱，他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打开电脑以后有可能发现什么的资料，因此是在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并且告诫委托人：

打开电脑以后，找出的文件有可能令他们对死去的女儿有不同认识，有可能与他们所知道的女儿判若两人，还有可能看到他们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资料，令他们痛不欲生。

提醒无用，纯子的母亲态度坚决，认定纯子选择死去的雪地，是每年夏天都去度假的别墅，也是全家人在一起拥有重要回忆的地方。因此，纯子离开，有可能是在给父母一些讯息。至于是什么样的讯息，他们想要知道。

最遗憾的是，父母特别提到孩子的名字叫纯子，命名时就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纯洁的孩子。如此就能解释为什么家长交出的纯子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都是红色系，也都附有雏菊纹饰。可见，纯子的象征是雏菊。

◆关于雏菊

雏菊的花语是纯洁和埋藏心底的爱。这里特别要关注的是剧中拍摄纯子在雪地里被发现的场景：

身着红色大衣的长发少女周身被雪覆盖，仅露出面庞，双目紧闭，睫毛垂下，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静而凄美。

从现场情况来看，纯子为自己选择的死亡符合雏菊的寓意。也正是因为这样，家长看过如此场景，也深知保持自认为的纯洁状态离世，就是纯子的心愿。

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以保持纯洁为心愿的孩子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或者问题还可再简单一点，家境富有，受到期待，要保持纯洁的孩子竟然选择了在雪中静静死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这样的疑问无法解开，才是家长不能释怀的真正原因。虽然家长的疑问暂时得不到解答，但是关于纯洁却有了解释：

如同纯子这样，什么问题和麻烦都没有经历过，不是纯洁的表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不是纯洁，而是懵懂无知。

此处需要对照的细节还有另一处，不在本集，而在上集。祐太郎曾经对百合子提到看到她就想起妹妹的原因：

-她很喜欢画画，看到东西总是立刻画下来，用绑在手腕上的头绳束起头发。

-对，然后就全神贯注（画画）了。

-九年前，她还只有十四岁。

在本集当中，委托人要求调查的少女也在上中学，年龄和祐太郎死去的妹妹差不多。正因为如此，祐太郎了解情况之后，才会特别关注。按照程序员大叔的话来说就是：

-你干嘛这么热心？

答案不言自明，祐太郎之所以会如此关注少年自尽相关事件，不仅是出于善良或是正义感，也是出于弥补和救助的心情，如果可以早一点发现，就能拦住和妹妹一样年龄，打算离开的人，难道不应该努力吗？所以，本次dele的调查还是从祐太郎到处跑腿开始的。

在分析祐太郎调查情况之前，先要说明的是纯子的学校所在地，以及由此衍生的家庭背景和所处的生活环境。根据程序员大叔给出的资料，纯子就读的学校位于港区。

◆关于港区

由于编剧看似不经意的描述或是介绍，港区在新近了解霓虹的人们当中，俨然成为象征财富和地位的富人区。根据日剧【东京女子图鉴】中某一角色人物提到的：

-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港区人，不管做什么，都喜欢在这里办到。

-所以我结婚对象会选港区的人。

那么，港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真有日剧里说的那么好吗？

港区位于东京东南面，毗邻东京湾，所以，在港区可以看海。区内矗立东京塔，使馆林立，学校众多，商店街比比皆是，大型复合商业区随处可见，可说是洋派、时髦、繁华的地界。由于战后新兴富豪大都在此购入住宅，所以港区近年来一度成为富人区的代称。

这里特别需要说明的是，霓虹富人区并非港区，而是世田谷。实际上，港区之于霓虹富人区，相当于清潭洞在韩国富人区的地位，都是新兴富豪聚居区，都是商业氛围浓厚的地方，因此颇受瞩目，但真正的财富聚集地却不在此处，撇开此处不提，该国财阀另有去处。

在本剧当中，祐太郎来到的地方，就是位于港区的某学校，这就意味着在雪中自尽的少女纯子，是一名未成年的港区女。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纯子的家长在委托时还会提起全家人每年夏天一起度假的别墅等等，这话看似悲戚无助，其实是在暗示委托人的家境很说得过去，家长有社会地位，足以做到为女复仇的事。

根据相关影像确认，纯子就读的学校名为：永正大学附属中学校。

为什么要特意说明校名和校址？那是因为学习所在地和学校本身就意味着隐晦说明死者所处的背景和家庭情况。厘清这一线索，对理解剧情很有必要。

此处需要特别说明的是霓虹的大学附属学校的情况：

该类学校多为私立，花费不菲，通常采取幼儿园到大学的直升制。直升制不是说直接升入上一级学校，而是学校采取校内自行举办的升学考试的方法进行测试，学生通过考试即可入学。通常说来，有条件的家庭，会在孩子幼年时就开始着手准备，让孩子先进入附属幼儿园，然后再通过体系内升学考试，一路升学，直到大学毕业，再去国外留学。

关于直升制，最典型的例子可参照日剧【花样男子】或【花过天晴】的背景，剧中英德学园采取的就是从幼儿园到大学的直升制度，正因为如此，同届同学想要了解某人过去的情况，就可以去翻查英德幼儿园的毕业相册。

在本剧当中，祐太郎来的学校为某大学的附属中学，可见该校学生在校期间只要没有大过错，日常没有问题，功课维持在中等，都可顺利升学，因此，这就是放学时，该校学生欢乐无忧，恣意打闹的原因所在：

他们没有升学压力，有的只是如何在有限的学生时代自由快乐度过，如何挥霍青春的烦恼。

不出所料，跟随学生们离开，想要打听消息的祐太郎遭遇港区孩子们的敌意和无礼对待，在争执和对峙当中，祐太郎匆忙离开。没等嘲弄他的人们回过神来，就有人发现手机没了。不用说，是祐太郎临时拿去参考了。

◆重要参考

祐太郎为什么要悄悄取走其中一名女生的手机？

其实，他的选择源于纯子手机内的视频。在视频内，纯子和朋友们爱开玩笑，爱逗弄别人，还喜欢跟老师对着干，可是大家都在笑，劳作室内气氛非常好，到此都是孩子们肆意挥洒的青春和汗水。那样开朗的笑脸，让人看了也羡慕年轻真好，完全想不到拥有这样灿烂笑容的孩子会有轻生的念头。

如果这样开朗活泼的纯子想要弃世而去，会不会与校园霸凌事件有关？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祐太郎取走了手机，交给程序员大叔，打算好好研究一番，谁知费劲打开手机密码之后，看到的却是令他们惊讶的一幕：

有关纯子的照片和视频都没有，拍下的视频是同样的一伙人打击嘲笑另一名女生，还撺掇被害人从楼顶跳下去的全过程。

由于事关重大，牵涉较多，大叔动用技术手段找出住址信息，还为避免问题，与祐太郎一起外出查看。好在及时，两人在楼顶上救下了站在高处“吹风”的女生。救援这一幕拍得残酷又凄凉，惊心动魄，让人不禁捏了把汗。但在救助过程中，最重要的不是受害女生放弃轻生念头，而是大叔比祐太郎更懂得轻生者的心情，更擅长在短时间内获得信任。这是为什么？往后看。

校园霸凌事件的解决，带来的后续问题，不是作恶者是否受到惩罚，也不是被害人已经恢复正常的学习生活，而是手机的主人小川优菜亲自上门要回，在询问之下说出纯子是好友的话。根据手机主人的说法，纯子是因为被她抢男友，才不肯来上学。可是在离世的前两周，她鼓足勇气想说几句话，却被纯子以锋利的眼神逼视，还说：

-我知道你们说我什么（话）。

这是什么意思？对于内心脆弱敏感的人来说，这是一个严重的信号，意味着已经知道对方被背地里说她的坏话还坑人。

那么，纯子究竟知道了什么，是什么人什么事促使纯子一定要走上轻生这条路？除开此前若干铺垫不算，优菜的话才是解开疑问的关键所在。

◆问题关键

在调查的这段时间内，因为毫无头绪，采取的是排除法。在排除了家庭暴力，校园霸凌等问题以后，终于进入正题。纯子的电脑终被建议打开。不过，程序员大叔很快就见到了熟悉的一幕：

电脑中只有一部分图片，都与雏菊或是日常生活有关，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大叔的了解，这是出于纯子的意愿所做。轻生前，如事主希望不留任何牵挂，也不想带来伤害，就会自行处理电脑数据。所以，看到空空的电脑是因为主人在临终前已经删除数据。虽然恢复数据并不是难事，但尊重死者生前意愿，也是dele的人要尽到的责任。所以，这些资料注定会不为人知，仅有大叔和祐太郎两个人知道。

纯子到底遇见了什么？

按照大叔核对的资料来看，纯子在网络上遇到了一名专门骗取网友信任，诱骗心智不健全的青少年轻生者的惯犯，网名为貘。

为什么说是惯犯？

根据查找到的相关资料，被害人不止一人，而是多位。从名字来看，貘意为吃掉噩梦的怪兽，惯犯貘就是专门在网络上搜寻因烦恼生气而做噩梦并发牢骚的青少年，且貘与众人的沟通方法类似：

专门在烦躁伤心的留言下回复表示关注和理解，在熟悉彼此并且获得信任以后要来对方讨厌的人的邮箱，以此查找各类资料，证明对方所处的世界“很脏”。之后再寻找途径，诱其自尽。

由上述行为可判定，貘接近青少年网友并接近对方，获取信任的真正目的是为诱使对方放弃生命，而非出于善意想要开解对方。

◆貘的意图

针对上述情况，貘对待网络结识的青少年网友的套路归结如下：

◇观察并判定对方情绪，假装善意劝解，并接近对方。

◇劝说安慰对方，并特地说明对方所处的情况更糟，而后开始索要对方憎恨者的邮箱地址。

◇使用技术办法进入邮件列表，并根据相关情况，有针对性地找出恶意对话或不良事件截图，将相关图片资料交给网友，并进一步诱骗对方交出更多邮箱地址。

◇故伎重演，将有针对性找出的相关图片资料交给网友，证明其所处的世界“很脏”，使得网友对生活失去信心，诱骗对方放弃生命。

◇在察觉到对方有轻生念头之后，遂给出自尽方式，劝说对方按照给出方式弃世。

看过貘发资料，诱骗纯子自尽，并提供方式方法的时候，祐太郎忍不住叹气，又觉得可惜，如果发现得早，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祐太郎为什么会痛惜纯子离开？

根据大叔整理出的相关资料和图片，貘在进入纯子给出的众人邮箱之后，将找出的资料进行筛选，把有趣，友善的内容全部剔除，给出的全部都是众人在背后说纯子的坏话，讥笑她的截图，或是父亲作恶，母亲外遇的相关图片，全然没有提及同学关心，在她不上学时担心她，或是父母牵挂她的话。由于貘的筛选，纯子收到的资料全部都是周围的人如何恶意伤害他人，如何在背地里坑害她，父母如何不可信赖的消息和图片，这才让感觉受到朋友背叛的纯子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也让她感到，如果想要保持纯洁，必须在还未受到影响的时候安静地离开。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资料并非受到有意图地筛选，而是全面公布又会怎样？

纯子看到的将会是一个有善有恶的世界，有温暖也有残酷，有热情也有冷淡，如此而已。所以，有经验的，看过资料的程序员都会认定这是一名有意诱导心智不稳定的青少年自尽的惯犯，行为卑劣，性质恶劣。

所以，这才是本集故事的最后，大叔亲自出面，动手处理貘的电脑，动用dele，删除了他所有的资料和相关名单，并亲自见面，向他保证：

-我要让你此生都无法碰电脑。

这样做的原因：如此恶意满满，以诱骗青少年自尽为乐的程序员不能活跃于网络，更不能存在于正常人的生活中，必须尽早处理，否则还会引起更大混乱。

分析到这里，可能还有观众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安排，发现问题，难道不应该报警，把资料交给警方处理吗？

情况正如大叔所预见的那样，诱骗青少年自尽的行为，很难被确认， 霓虹在禁止和预防网络犯罪这方面立法也不健全，即便罪名成立，也不过是判处真犯监禁一年而已。这样的惩戒办法不足以阻止和惩罚如貘这样的诱骗惯犯，因此要制止行为并惩罚此人，应该另寻他法，让他以其他判处重罪的罪名入狱，并使用技术手段，让他无法使用网络，再不能与网友交流。

当然，还有数据，结局仍然是dele。大叔最终还是尊重死者的意愿，消除了纯子电脑里那些恢复的信息，打算永远都不让家长和同学知道纯子究竟看到了什么。技术仅是工具，没有善恶之分，处于中性，关键在于拥有和使用技术的人想要做到什么。

关于纯子的故事，最让人嘘唏之处在于，纯子是因为心智不成熟，不够稳定，不具备基本判断力，才会接受网友出于恶意发来的周围人的相关信息。虽然目前不少家长都在呼吁网络分级制，但是真正能做到过滤有害信息，防止不法之徒侵害，保护未成年人精神健康的措施却少之又少。

纯洁，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无知；也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这是懵懂；纯洁意味着即便历经沧桑，看尽善恶，却仍然选择善意面对，充满希望地生活，正如雏菊的花语：

纯洁之美、天真、愉快、幸福、和平，希望，深藏于心底的爱。

在本集的最后，是担心的祐太郎急忙跑去另一家，诚意开解，想要挽救另一位受到貘恶意诱导的孩子。有责任感的dele办事人就是这样，如果措施不力，相关法律跟不上，就只有依靠人力，竭尽全力去做，如果不能做到其他事，至少要保护他们的精神安全。

◆dele宗旨

六集之后，关于dele的宗旨有了官方新说法。说法是什么？看看祐太郎的牢骚就明白了，他嘟囔着说：

-真是爿不幸的生意啊~

又说：

-要等待别人的死亡（获得收入）。

看来，忙了一段时间，祐太郎终于明白dele工作的意义何在：

所谓人生删除事务所，就是以处理数字遗产牟利。说到遗产，前提就是持有人已经死亡，因此祐太郎认定事务所的责任是“等待人们的死亡”这一点也没错。

结果祐太郎的叹息很快就给大叔的话堵回去：

-那你可以不做啊~

谁晓得祐太郎又说了句戳心的话：

-口不对心。

看，嘴硬心软这一点，就连平常傻笑跑腿干活的祐太郎都懂，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秉持善良之心，以技术造福受困人群，给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他们所需的援助，即便是等待死亡，才能继续进行的工作，也很有意义。至少，在dele事务所存续的日子里，有删除意愿的人们可安心委托。在dele，掌握技术的人值得信赖，不但忠于所托，还以拯救生命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