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戛纳电影节全面重启,毯星没法蹭热度华语片也没入围主竞赛,还有啥好关心?_单元

在你面前,欺骗,三层楼上,儿子的房间 来源:三三电影网 人气: 更新:2021-07-10 14:18

疫情笼罩下的2020年,戛纳电影节没有线下营业,仅给一些片子戳了个“戛纳2020”的章,单元也没分。9月,疫情没有阻止威尼斯电影节的举办。今年3月,新冠愁云未散,柏林电影节还是办了。

但戛纳才是艺术电影国度的王者,它一宕机,艺术电影就停了大半业。哪怕它缺席,威尼斯和柏林仍然搞不定大部分的大师、名导。是的,戛纳魅力非凡,无可替代。

而更大的要害在于,艺术电影圈的权力游戏并未因艺术之名就有所超然,和其它行业一样,它死板地遵循着既定的名利规则。只认头牌,秀场,要去最大的。

未能跟疫情之前一样在5月如期举行,但在话事人福茂(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选片委员会主席)的推动下,万众瞩目的片单终于在6月初亮相了。

(图片来自:@看电影 微博)

莱奥·卡拉克斯、西恩·潘、保罗·范霍文、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韦斯·安德森、南尼·莫莱蒂、布鲁诺·杜蒙、雅克·欧迪亚、弗朗索瓦·欧容……主竞赛单元群星闪耀,艺术导演界的银河舰队,戛纳嫡系全面回归。

戛纳再一次证明,它就是艺术电影领域的耶路撒冷,圣地,殿堂。它的灯亮起,忠诚的信徒子民也就是导演、制片人们,便循光而来。因为去年积压的存货,今年主竞赛单元空前拥挤,目前公布的数量已达24部之多。

在一个新设、不参与竞赛的单元「戛纳首映」中,也有洪常秀新作《在你面前》、阿诺·戴普勒尚的《欺骗》。按他俩的声名来论,去威尼斯或柏林,只要他们愿意,几乎可以肯定入围主竞赛,提名金狮金熊。

洪常秀《在你面前》

意大利导演南尼·莫莱蒂的《三层楼上》,去年在戛纳取消后本来打算转场威尼斯,结果还是放了祖国电影节的鸽子,痴心等待一年回到戛纳怀抱。

南尼·莫莱蒂早期去过威尼斯和柏林,都有拿奖,自1994年起,他爱上戛纳,2001年《儿子的房间》曾获金棕榈。《三层楼上》是他的拿手题材,讲三户家庭的故事。

戛纳于1979年给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颁了第2个金棕榈(《现代启示录》),「双金棕榈俱乐部」首位成员就位。此后,形成一种效应,那些拿过金棕榈的导演们,依然喜欢一次次再回戛纳,试图再登金棕榈之顶。

也得过金棕榈的泰国导演阿彼察邦,上部作品《幻梦墓园》被降级发配到一种关注单元,此次《记忆》重回主竞赛。主演是蒂尔达·斯文顿,阿彼察邦少见地启用了明星演员。

蒂尔达·斯文顿《记忆》

值得一提的是,这片的监制之一是贾樟柯,投资方有贾樟柯的西河星汇影业和爱艺奇影业。这算是截至目前所知,主竞赛单元中仅有的中国元素。

雅克·欧迪亚在多伦多影展高调宣称过,他再也不回戛纳主竞赛了。得过金棕榈的导演这么说,倒是有几分可信度。可导演的话,可信度有时和渣男一般,不可取。

《奥林匹亚街区》剧照

欧迪亚新片《奥林匹亚街区》,编剧之一是炙手可热的女性电影人瑟琳·席安玛(《燃烧女子的肖像》导演)。当下性别问题紧张,在福茂的平衡版图里,戛纳需要雅克·欧迪亚,也需要瑟琳·席安玛。

除了已有金棕榈傍身的导演,另一个明显特点是,主竞赛里有三位导演都是柏林金熊得主:伊尔蒂科·茵叶蒂、那达夫·拉皮德和阿斯哈·法哈蒂。他们的入围作品分别是《吾妻之话》、《阿赫德的膝盖》和《一个英雄》。

阿斯哈·法哈蒂《一个英雄》

伊朗导演阿斯哈·法哈蒂是戛纳常客了,这次的作品也是重回他的本土伦理舒适区,而匈牙利导演伊尔蒂科·茵叶蒂和以色列导演那达夫·拉皮德,都是首次进入戛纳序列。

电影节分为戛纳电影节和其他电影节,对于许多导演,其他电影节负责挖掘、铺路,然后他们登堂入室,进阶为戛纳座上宾——这么说有点难听,而权力的游戏讲起忠诚时,往往忠诚于最高权力。

韦斯·安德森的《法兰西特派》,明星耀眼,色彩明亮。戛纳需要它的星光,需要它的亲和力,还需要它能触到北美颁奖季、奥斯卡提名的可能性。福茂与戛纳对它的需要程度,过度到丧失了一些体面,它都打过“戛纳2020”的电子水印了,又入围2021戛纳,还是主竞赛。

《法兰西特派》的超豪华明星阵容

一个十分强调等级秩序的地方,当它不想讲规则时,它就不讲规则。戛纳就是戛纳,同时,戛纳只是戛纳,陈朽与任性共存。

法国“后新浪潮”代表莱奥·卡拉克斯是非学院派的疯狂导演,他不高产,不循规蹈矩,他最大的辨识度是他的能量,他的热情与破坏力可冲破银幕。开幕片《安妮特》当然值得期待,戛纳对它理所当然式的拥有,再一次凸显了它在国际影展界的霸道盟主地位。

《安妮特》剧照

弗朗索瓦·欧容拍片勤恳,去年《85年盛夏》就给了戛纳,今年拿的是新货《一切顺利》。苏菲·玛索主演,与这构成鲜明对照的是蕾雅·赛杜。

今年的戛纳,可称为“蕾雅·赛杜之年”,她有三部作品入围主竞赛(《法兰西特派》《吾妻之话》《法兰西》),还有一部是戛纳首映单元中的《欺骗》。这是再强烈不过的信号,蕾雅·赛杜接过了苏菲·玛索、朱丽叶·比诺什等上一辈法国女星的班,她是这个时代最璀璨的法兰西之花。

蕾雅·赛杜《法兰西》

商业与艺术结合大师保罗·范霍文自2016年《她》入围后,时隔五年再度携新作《圣母》冲击金棕榈。从来不乏大胆本能的范霍文,这次带来了两个修女的同性爱情故事。和《她》一样,这个宗教故事看上去还是隐秘、极致、疯狂。

日本导演滨口龙介堪称当红炸子鸡。3月刚凭《偶然与想象》获柏林评审团大奖,去年参与编剧的《间谍之妻》还让黑泽清得了威尼斯最佳导演。入围戛纳主竞赛的新作《驾驶我的车》,改自村上春树小说,无论是文本还是阵容,看点十足。

面目最可疑的,恐怕是西恩·潘执导的《国旗日》。五年前《最后的模样》酿成的惨剧,恍如隔日,历历在目,场刊上影评人打出了创纪录的0.2分,可谓戛纳之耻。《国旗日》是翻盘之作?回春之作?洗刷耻辱之作?

不好说。所有影帝,威尼斯、柏林、戛纳的,西恩·潘都拿过,奥斯卡影帝还得过两回。他导的片,再类型化再平庸,也入围过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福茂和戛纳无法拒绝他,拒绝他,意味着不友好的信号,意味着搞砸与一堆好莱坞明星、制片厂的关系。这是权力游戏不光彩的一面,也是戛纳最不艺术的一面,但愿左派老炮明星西恩·潘新片一切顺利,别再给戛纳抹黑。

主竞赛目前没有华语片。坊间传说中的贾樟柯或娄烨新片,不要抱太大期望。贾樟柯如果有剧情长片光速问世,那倒会铁定入围。

娄烨早不是戛纳的座上宾了,曾经的戛纳绿卡已泛红,没有题材加持的话,很难入戛纳之列。

一种关注单元有两部华语片。一部是管虎监制、那嘉佐导演的《街娃儿》,演员有李九霄、余皑磊、沙宝亮等,背景是北上广的迁徙潮。

另一部《寻找》是同性题材,陈熠霖导演,演员有柯震东、白宇帆、林哲熹、曾美慧孜等。

另一个华语元素,就是以疫情为背景、入围特别展映单元的集锦电影《永恒风暴之年》。其中一个短片由新加坡导演陈哲艺执导,周冬雨和章宇主演。这可能是今年戛纳电影中对当下的最快速反应,也是一个有趣的缩影。

在全球不同期的隔离时光中,昆汀写影评,阿莫多瓦深情叙旧,贾樟柯拍了疫情短片,陈哲艺在Clubhouse与影迷聊电影。囿于室内,出行不便,有的导演甚至进行起远程执导的操作。

这个集锦片自然不是戛纳的核心,它也位于核心单元之外,但它包含了当下的日常核心,在此意义上,它值得我们投入一点好奇心与关注的热情,不仅仅因为它的华语元素。

2019年入围戛纳主竞赛《南方车站的聚会》

往年,戛纳能突破影迷圈、进入大众视野的,首先是红毯上的女星们,其次才是入围主竞赛的华语片。今年,绝大多数国内媒体、影评人无法去现场传递气氛,曾经声势浩荡的毯星流量也会一概消失,奖项竞赛场上也不再有其实也只是“锦上添花”般存在的期待……

热闹没有了,艺术还有多少人真正关心呢?

这将是我们离戛纳最远的一年。

“借用伍迪·艾伦的话说,戛纳,就像性一样,即使当它不够好的时候,它也是好的。”福茂这么说过。从片单来看,今年无疑是大年。无论如何,戛纳总算启动了,由它引领的艺术电影将开始大面积进入观众视野。

疫情并没有让电影和创作停下来。过去的不能弥补,但分离的终会相聚,割裂的终将弥合,即使以不完美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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